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什么都有。什么都没有。写完就走。

霸道总裁爱上我 【十】

裴珍映接到电话的时候慌了神,而姜丹尼尔正坐在对面看着他。

 

“小裴——小裴,你快到我家来——朴志训要死了!”

 

 

 

 

毕竟谁都没有想让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。

 

裴珍映没有想过林天鹤会用暴力对待朴志训,他扔了手上的文件奔去林天鹤家里。他的警告并没有让林天鹤有所收敛反而让他更加猖狂,是他想错了。

 

林天鹤没有想过朴志训会一心赴死,他以为这个害他事业受阻的年轻人会怯懦地向他求饶,他想错了。

 

 

 

“朴志训!朴志训!”

 

林天鹤既不敢松手又不敢离开,一旦上升到人身伤害,他可是逃脱不了罪责。

 

“怎么,林总害怕了?”

 

朴志训笑起来。很痛,非常痛,但是他很开心。

 

“那林总再想想,要不要把这单给MAMOO。”

 

“你就是个疯子!”

 

林天鹤急红了眼。

 

“睡一觉就能解决的事情你用命来换?”

 

朴志训闭眼不再理会林天鹤。

 

当然了,他现在是有孩子的人,怎么可以再做这种事,他得是干干净净地去接桃桃放学。

 

况且,他知道自己不需要再做这种事。他有勇气来面对曾经的阴影和障碍,他知道姜丹尼尔会拉着他的手离开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姜丹尼尔冲进林天鹤家门,一眼看到了躺在地上的朴志训,还有瘫坐在一旁吓得不轻的林天鹤。

 

“我和你说过什么?说过什么!让你不要碰他你当耳边风吗!救护车呢!你给我说话!”跟着赶来的裴珍映一把拽起林天鹤的衣领,朝他怒吼着。

 

“叫,叫了,说,说马上来……”林天鹤双眼空洞,吓得不敢多说一句。

 

姜丹尼尔跪在朴志训身旁,死死盯着那把插进他胸膛的刀子,那把刀子,安安静静没入那副瘦薄的身体,一动不动,就好像只是开玩笑一般用胶水黏着在身一样。但对于姜丹尼尔来说,这把刀,此刻,正狠狠扎进了自己心脏,一刀一刀,一下又一下,剜心割肉,抽干了他全身上下所有的血液。

 

他不说话,他不敢在这甚至能听到空气流动声的死寂下开口,他只能死死盯着,死死盯着朴志训细微的胸膛起伏。但,额头与脖颈的青筋暴露了一切,姜丹尼尔,他快要炸开了,此刻的他,就是一颗不定时炸弹,若是身旁之人有任何差池,他这颗炸弹,都会随时爆炸,与这里所有的人一起,同归于尽。

 

“你……来啦……”

 

姜丹尼尔一惊,是朴志训,是他,是他在与自己说话!

 

朴志训缓慢眨动着眼睛,望着张嘴不言的姜丹尼尔,他看着那人红透的眼眶,扯了扯嘴角——

 

“我们……去接……桃桃吧……”

 

“你和桃桃说了吗……”姜丹尼尔努力笑着,拼死一般抑制着声音的颤抖,“一起接他?”

 

“别那么紧张——”

 

“我没事,没事的——”

 

 

 

 

 

救护人员到达接走朴志训的时候姜丹尼尔依旧跪在原地,林天鹤瘫坐在地上,裴珍映看了一眼两人,叹了口气急忙跟着上了急救车。

 

“林总,为什么志训会在这里呢?”

 

林天鹤抖了抖,他握紧拳头试图让自己冷静。

 

“我不知——”

 

“哦,老朋友见面。”

 

姜丹尼尔站起来,背对着林天鹤。

 

“TM会和MAMOO合作得很好的,无论MAMOO提什么要求,TM都会全力配合!”

 

林天鹤抓着最后的救命稻草,姜丹尼尔不敢动他,要是和TM的合作没了,姜丹尼尔这个空降兵照样玩完!

 

“呵,林总不愧是商人,很懂得等值交换的道理。”

 

姜丹尼尔转过身,背着光,林天鹤看不清他的表情,但是,骤然降低的音调足以让人全身颤抖。

 

“谈条件?你以为你赔得起一个朴志训?”

 

“要是他出什么事,不止你,TM甚至整个代华都得跟着陪葬。”

 

“林总最好祈祷朴志训平平安安,否则——你,等,着。”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裴珍映守在手术室外,他看着自己的右手,手上还残留着斑驳血渍——那是一路上握着朴志训的手沾染上的。

 

“你可不能有事啊。”裴珍映自言自语道。

 

姜丹尼尔姗姗来迟,奔到手术室门口,红灯还亮着,鲜红的灯光落在他鲜红的眼眸,重重两拳打在墙面,这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此刻看起来狼狈至极。

 

“你没有什么要跟我解释的?”

 

姜丹尼尔转头,望向裴珍映。

 

“你还……记不记得在美国的时候参加过的聚会。”

 

裴珍映没有抬头,兀自抠着墙皮。

 

“留学生的欢乐时光?哈,不过是些纨绔子弟聚众玩乐而已——玩弄的就是些没钱没背景的穷学生,例如我。”

 

话说到这里姜丹尼尔眯了眯眼,似乎是有过这样的荒唐时候。

 

“我第一次硬着头皮去的时候,是为了结交一些‘朋友’,但是啊,这些人又怎么会把我放在眼里呢?我只不过是他们冷嘲热讽——随意玩弄的对象罢了。我原以为凭借自己的能力混迹到这样的社交场所已经很了不起,但是,那里比我想的,远要肮脏得多,所以我想逃,可是我不甘。那个时候啊,我心里就想着,一定,一定要出人头地,一定要。”

 

裴珍映低声笑着,好像在嘲笑那时候天真的自己。

 

“有一有二,习惯之后,我发现,其实我并不排斥这样的生活。可是你出现了,在那场聚会。不过我没能成为被你选中的对象,只捡到了你的一个耳钉作纪念。”

 

裴珍映转过身,笑得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。

 

“你不记得吧,我们还是校友呢。图书馆里,你帮我拿过一本书。我以为你会认出我,然后嘲笑我。但你没有,你笑得很温柔,还夸我好看,可爱。”

 

“那个时候我又想,我不需要这样的生活,我需要的是本事和地位。所以,借着这些公子哥,我就要成功了,学识、事业,我都握在了手里。”

 

“你要我解释,可我没什么好解释的。朴志训?曾经爱过,可有什么用呢,那样的爱,没有价值,有太多的事情能让那样的爱情低头了。本来我是想抢走他的位置,无论是工作的位置,还是你身边的位置。可惜——”裴珍映顿了顿,“我既舍不得他落魄,也舍不得你落寞。那就让我来承受,算是……算是偿还好了。”

 

裴珍映盯着手术室的红灯,他以为的不屑,只是强行忽略的错觉。此刻,他终于能坦然面对自己的内心。

 

“裴珍映。”

 

姜丹尼尔摇头。

 

“你所看不起的,是他最珍惜的,是你无论用多少都不可能再换回的。”

 

是啊,都是他换不回的。裴珍映眨眨眼,笑了。

 

一定要平安啊,朴志训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朴志训没有生命危险,只是大量失血加上身体软组织挫伤过多,需要观察静养一段时间。

 

又回到了前段时间那个天天陪你躺医院的时候啊,你可真不乖。

 

姜丹尼尔伸手刮了下朴志训的鼻子。

 

他安静地躺在那里,还没有醒。苍白的脸,苍白的唇,映着洁白的被单,洁白的墙面,好像一尊易碎的瓷娃娃,静静睡在那里。

 

可他没有玻璃罩子,没有人守卫他,谁要伤他,轻而易举。

 

他曾经是有坚硬的铠甲作为自我保护的,那是他以曾经黑暗的代价换取而来的,但是,他遇见了你,他为了你,丢盔弃甲,放下一切,而你,却没能保护好他,让他一次次摔得粉碎。

 

“醒了?”

 

还在自责中的姜丹尼尔望见朴志训眯眼动了动,赶忙凑了过去。

 

麻醉药效过去了,此时的朴志训全身上下犹如蚁噬一般,他张了张嘴。

 

“你说什么?”姜丹尼尔靠得更近了些。

 

“我疼……”

 

两个字,让姜丹尼尔瞬间红了眼眶。

 

“别怕,我在,我在你身边。”

 

姜丹尼尔亲吻着朴志训的脸颊,轻柔而隐忍。

 

“姜丹尼尔——丹尼尔——”

 

以为喊自己名字是要说什么,他耐心等着。

 

朴志训动了动手指,姜丹尼尔覆上,他能感觉到朴志训在试图回握住他的手。

 

“这次,我没有——我不脏,不脏。”

 

这句话,彻底击垮了姜丹尼尔强撑着紧绷的那根神经,他跪倒在朴志训病床边,将脸埋在朴志训肩头的被褥上,难抑的呜咽声伴随着宽厚肩膀的起伏,隐忍而放肆地回荡在病房内。

 

时间像是过了很久,除了男人低沉的哭泣声,和冰冷器械有规律的滴答声,除此之外,一切都静悄悄的。姜丹尼尔缓慢地抬起头,通红的眼里写的满是心疼与不忍,他看向那双澄亮又温柔至极的眼睛,他知道那双眼睛的主人即便粉身碎骨也在坚持着什么——

 

“小傻子,你一直都是,最干净的。”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得知朴志训安稳出来之后,裴珍映回到了林天鹤家里。

 

“我是不是很蠢?”

 

开门时发现来的人是裴珍映,也并没有惊讶,林天鹤收整好自己,重新坐回沙发上。

 

“嗯,很蠢。”

 

裴珍映坐在另一边。

 

“林总,你为什么这么生气?是因为被代华赶了出来,降到了TM?”

 

“那份合同是我做的。当年,我并不希望签成代华这份合同,但没想到朴志训以为那份合同对我来说很重要,为了帮我签上,反而来找你。”

 

“你现在还恨吗?”

 

林天鹤摇头。

 

“我是咽不下这口气,不过现在我知道了,这些只是我的偏执。对一个小年轻做出这些事,是我一时糊涂。我以为很多事用金钱用利益关系就能摆平,不过朴……小朴好像不是这种人。”

 

林天鹤握了握拳。

 

“遭的罪都该有所承担,我认了。”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朴志训昏昏沉沉睡了不知道多久,再度醒来之时已是深夜,房内一片暗色,借着半隐的月光,朴志训发现有人正坐在床边看着他。眯了眯眼清醒了些,才发现并不是姜丹尼尔。

 

“你醒啦?”裴珍映弯了弯眉眼,笑着问他。

 

朴志训垂了眸子,没有说话。

 

“对不起。”

 

“我知道说这三个字已经没有什么意义,但是,不管是当年的事,还是这一次的事,我都欠你一句,对不起。”裴珍映摸着西装上的袖扣,那一颗小小的,盛满了整个星空的袖扣,是毕业当年庆祝裴珍映第一次面试成功时,朴志训送他的礼物。

 

殊不知,如果当初没有踏上这一条望不到尽头的攀爬之路,一切,都不会是如今这番模样。

 

“我以为,我能忘掉当年我与你的那些事情,我以为那些东西于我来说都是没有价值的,但我发现,这条路我走得越远,我就越容易想起当初那些回忆,想起你。所以——”裴珍映抬眼,晶亮的眼睛里装的是另一片星空,下一刻,这片星空便镀上了一层灰暗,“所以我选择逃避。所以我拒绝承认这些。所以我……只想伤害你。”

 

“而且,我也想要抢走丹尼尔,想站在他身边。在国外的时候我就想接近他,来MAMOO也是为了他。可惜,被你抢先了。”裴珍映嗤笑一声,低垂的眼眸里满是苦涩,“你被我害到这个地步,要说请你原谅,实在太不要脸。所以,就留着最后的尊严,让我当个坏人吧。”

 

“朴志训,你要恨我。”

 

裴珍映笑着,他知道以后都不会再有这样单纯爱着自己的人了。

 

“我不恨你,也不会恨你。”

 

裴珍映的笑僵在脸上。

 

朴志训闭上了眼。

 

“这条分岔路口我们选了不一样的方向。的确,你把我推向正在行驶的车辆,但是也正是因此我更加确定,谁才是可以与我同行的人。”

 

“恨你是还在乎你,可我不愿意再在乎你了。”

 

“珍映,你好自为之。”

 

裴珍映坐在机场大厅的时候反复回想着朴志训的话。

 

姜丹尼尔说的对,他再也拿不回来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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